第31章 三更合一-《开封府小当家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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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从扶沟县,而是从任大牛突然腹痛开始。”
白玉堂令属下好生回忆,任大牛腹痛的原因。
“这一路的吃食我们都仔细检查过,连水都是喝自己打的。”这一点白家护卫们也想不明白。
“对了!”
有名护卫突然想起来什么。
“昨天在赶路的时候,曾遇到几个孩子在田边玩耍。任大牛这人很喜欢孩子,有个胖乎乎小男孩就跑到他身边,他便逗了人家一阵。
那小男孩便拿了一块小点心喂一口任大牛,任大牛就吃了。我们之所以没拦着,是见那小男孩天真无邪,且自己先吃了一口点心,才喂得任大牛。”
白玉堂冷嗤,“可真是好算计。”
白福:“可我不懂,这床都把人都滚到地上了,任大牛怎么还不醒?觉深?”
但凡他当时惊叫一声,外头守卫的人都来得及救他。
“腹痛,喝过药。”白玉堂冷声提醒白福,语气里明显有嫌弃他笨的意思。
白福立刻明白过来,便跟白家护卫讨了药方,带人去找扶沟县看病开药的大夫。
“本可从口入,直接将人毒死,却这般大费周章,非要从你手下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偷走。我怎么感觉这真凶像跟你有仇?”
苏园感觉到了很多针对,对方似乎只想把白玉堂的人当猴耍,然后挑衅白玉堂,激怒他。
“是有仇。”白玉堂冷声应承。
“那你可有头绪,是谁要这样挑衅你,与你为敌,且又能与任大牛的案子有干系?”苏园给白玉堂提炼思路。
“医不活。”
“医不活?”苏园对江湖事了解不多,倒从没过听这个名号。
“他原本是大夫出身,后来做了江湖杀手,只认钱杀人不医活人,便有‘医不活’的江湖称号。这厮自恃聪明,且喜炫耀,他有一把锥刀,专刺人心。我曾杀了他妻儿,他自然是记恨我。”
白玉堂在提到杀人妻儿时,语气非常得风轻云淡。
苏园问,“不是有句话说‘罪不及妻儿’么?”
“公祸害找母祸害,生了一堆小祸害。一家子人没一个是好东西,都背着人命。”
白玉堂接着告诉苏园:“若我所猜没错的话,喂任大牛吃点心的那个胖孩子,八成就是他的小儿子。”
“若那孩子知情自己在害人,还装成那般天真无邪,那可真够坏的了。”
在孩子尚且不懂何为良心道德的年纪,便教其大开杀孽,难以想象这孩子若长大了会成什么样子。
“什么罪不及妻儿,我这里从不会有这种讲究。谁肆意行恶,为虎作伥,谁就得死。”白玉堂恼道。
苏园连忙附和:“五爷英明,今日尤为英明。”
“为何?”这话引来了白玉堂对苏园的注视。
“查清案情,确准幕后黑手,谋定而后动,难道不是最英明之举?”苏园反问。
白玉堂睨她:“你在讥讽我太意气冲动?”
“才没有,我反倒觉得人有意气是好事,刚才没五爷的恫吓,那杨氏怕是到现在都不会说实话。一国若没有意气之臣,国必衰。意气如朝阳,是万物始动之力。”苏园道。
白玉堂轻笑,这次的笑意并不太冷,竟有了几分光风霁月之感,略有些赏心悦目。
“跟公孙先生学读书倒是没白学,越发善于巧言了。”
“当时你在夸我。”苏园话音刚落,肚子就传来咕噜的叫声。
她马上捂住肚子,尴尬地转过身去。苏园突然又闻到白玉堂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味儿,而且好像越来越浓了。她顺着香味儿移动目光,就看见白玉堂正递一包东西给他。
不大的纸包,比巴掌大点。
苏园接过来打开一瞧,状元楼的芸豆卷!
这可是京内有名的点心,很美味。怪不得刚才闻着白玉堂身上有甜香味儿,原来真有点心。
有点心下肚,苏园的胃可舒服多了。
一炷香后,经过核查,白家护卫们确认了,昨日给他们抓药的药铺小厮是个假的。
当时有人借事支走了药铺老板,便有一浓眉大眼的男子,假装成药铺小厮给他们开了药。
幸而药渣还留着,苏园带回开封府,请公孙策和府衙里的大夫查看,最后果然查出那药里头混入了能致使昏睡的草药。
包拯在听说案情之后,十分重视,既表示一定要缉拿那耍计猖狂作恶的‘医不活’。
“这任大牛竟几度惨遭追杀,他所诉的冤情到底为何?”包拯问白玉堂。
“大人觉得铜矿能做什么?”白玉堂反问。
包拯愣了下,惊讶地睁大眼,“莫不是——”
“正是。”白玉堂道,“永康铜坑有人私铸铜钱,掏了国库一个窟窿。”
“这可是大罪!”公孙策蹙眉,“想不到江宁府竟也牵涉其中,此案不可小觑。”
“如今唯一知情证人已亡,要再重新搜集证据禀明皇帝,早日得令调查才行。”包拯叹道。
……
傍晚,苏园拆了发髻,正准睡觉,忽听有敲门声。
苏园把头发随便挽起,打开门见是白玉堂。
白玉堂身姿挺拔地矗立在门前,低眸看着苏园。一张干干净净的芙蓉面,碎发顺着面颊零落在耳边,随着夜风吹拂,发梢微微擦蹭着她光滑的脸颊,让人有种帮她理好碎发的冲动。
半晌,瞧这丫头一点觉悟都没有,只顾着打哈欠,白玉堂才开口。
“雪花酥?”
苏园掩嘴打完哈欠,正打算质问白玉堂这么晚来打扰她干嘛。忽听这三个字,她所有蓄势待发的理直气壮都瞬间咽回肚子里了去。
她眨眨眼,呆愣愣地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白玉堂,委屈道:“我给忘了。”
“忘了?”
白玉堂故意反问一声,见苏园仍然继续装无辜地点头,便一句话点破她。
“当时你邀我吃雪花酥的时候,心里可打着算盘呢,忘得这么容易?”
“我能有什么算盘啊,我单纯得很。”苏园继续装呆,“要不明天给五爷补两份儿雪花酥?”
“你欠我的可太多了,毕竟我还是你祖宗呢。”白玉堂计较道,“如此欠下去,怕是没有还完的一天,你只能把自己赔给我。”
“喔——”苏园又打了哈欠,因她每天都要早起操练,晚上必须早睡,这会儿她真困得脑袋呆滞了。
“到底听没听我讲话?”白玉堂语气加重。
“听到了啊,行行行,欠多了就把我赔给你。”苏园不断打哈欠,实在忍不了困意,撂下一句话就痛快把门关上,钻进她最想念的被窝里,一个翻身便睡了过去。
面对着紧闭的房门,白玉堂:“……”
孔圣人诚不欺人,这应对女子的确艰难。当时他若立即回绝了苏园,这丫头肯定记仇。可他迁就留下了,她竟也不珍惜,就这么把他冷落了。
原来两选择都是一个结果:没有雪花酥可吃。
白玉堂敛住面容,负手离开。
……
苏府,李氏不安地揪着帕子。
她候至深夜,方见苏进敬一身酒气地进门。
李氏连忙搀扶住苏进敬,叫丫鬟备热水伺候,又命人去熬醒酒汤。
她一边为苏进敬擦脸,一边感慨他刚搬入京便有这么多应酬。
“多结交达官显贵是好事,越忙越好。”
苏进敬擦过脸之后,酒醒了不少,坐下来饮了两口茶后,就一直盯着李氏看。
李氏被他看得有几分不安,摸了摸自己的脸,没发现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,不解问他何意。
“开封府那个如何了?”许是提及他最不想提及的,苏进敬眉头蹙起,脸色全然不如之前轻松。
“都已经让苏喜去看她了,却比之前更油盐不进。她不仅没顺着我们的话,默认她的身份,还直接全盘否认了,说她不是当年的婴孩。也不知是谁教得她,我看她防备心很重,我们若想认她,便要拿出证据来。可这事儿我们哪儿还有证据了?”
李氏发愁地反问。
苏进敬眉头皱得更狠,随即他想到什么,脸色又放松了些。
“我今日倒听说一桩好消息。她之前因为配阴婚,害得平原侯一家被贬黜下狱,平远侯之子曹谨因她而亡,至死恨他。
这曹谨有一位好兄弟,在他死前曾允诺要替他报仇。这人正是庞太师的侄子庞显,我倒正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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